威马，危矣？

生存本来就是一种幸运。——《三体》

作为一个拥有68万粉丝的大V，加拿大人、威马汽车老板沈晖已经2个月没有发过微博，而威马官方也已经很久没有公布过销量数据了。沈晖最近一次发微博，是在9月21日，而威马最后一次官宣交付量，是在2021年12月12日。

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猜测：威马汽车到底怎么了？直到最近一封内部信的曝光，真相才渐渐浮出水面。近日，网上疯传一封题为《和衷共济，共同难关》的威马内部信，而他的作者正是沈晖。

沈晖在信中写道，2022年充满挑战与困难，新馆疫情队经济社会产生负面影响，资本市场也十分低迷。威马不仅受到疫情影响，也面临供应链的巨大挑战，原材料成本急剧上涨，供货不及时等问题严重影响了生产经营。

“今年10月以来，公司实施了一系列降本措施以应对资金压力、管理层带头主动降薪一版，同时对公司整体运营费用进行精简，通过一系列财务措施降低运营成本。”沈晖在信中称。

简言之，威马降薪了。具体措施是：M4及以上级别管理者发放50%基本工资；其他员工发放70%基本工资；公司发薪日由次月8日调整为25日；本年度不再发放额外奖金、留任奖金及年终奖，暂停发放购车补贴。

在这封内部信被曝光以前，围绕着威马汽车，最重磅的新闻有两个，一是沈晖因“12亿天价年薪”冲上热搜，二是李嘉诚、何鸿燊家族基金入股威马汽车。而这两件事，都与威马汽车的存续息息相关。

2022年6月，港交所披露威马汽车招股书，这家公司不容乐观的经营状况公之于众。文件显示，威马汽车2019年、2020年、2021年分别亏损41.45亿元、50.84亿元和82.06亿元，三年累计亏损174.35亿元。

比亏损持续扩大更严重的是难以提升的整车毛利率。文件显示，2019年、2020年、2021年，威马汽车的整车毛利率分别是-58.8%、-50.4%和-54.6%。2021年，威马汽车累计销售44,157辆，对应亏损82.06亿元，这意味着每卖出一辆就亏损18.6万元。

持续的亏损消耗了公司的现金。2021年，威马汽车经营和投资活动现金净流出分别为31.86亿元和9.93亿元，累计净流出41.79亿元。而截至2021年12月底，其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为41.56亿元。如果按照2021年烧钱速度，那么这些现金已不足以维持一年。

事实上，威马汽车之所以在2021年前能屹立不倒，主要得益于当时资本市场的火热情况以及出色的资本运作能力。工商信息显示，威马汽车成立于2012年5月，而从成立到2022年6月，威马汽车至少进行了7-10轮融资，融资数量级达到百亿级别。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D轮融资和D+轮融资，这两轮融资分别完成于威马汽车宣布登陆A股科创板和港交所主板之前。2020年7月，一则消息突然流传开来：威马汽车考虑最快今年在科创板IPO，目标IPO后估值43亿美元。

2个月后，威马汽车完成D轮融资。2020年9月，威马汽车宣布完成100亿元D轮融资，上海国资投资平台和上汽集团联合领投，百度与海纳亚洲创投基金（SIG）继续参与此轮融资，湖北长江产业基金、苏州昆山产业基金、湖南衡阳国有投资平台等悉数入局。

D轮融资完成后，威马官方发布《威马家书——百亿融资后的冷思考，敬畏投资者的每一分钱》，而沈晖则发布微博称，拿到百亿融资，不是松一口气，而是要提起气和每一位不骄不馁的威马人，在急风骤雨中继续砥砺前行，见证每个荣耀时刻的发生。

登陆科创板、成为科创板汽车第一股或许是个荣耀的时刻，但是沈晖和威马人都没有见证这一时刻。D轮融资完成后，威马汽车登陆科创板一事被搁置，自此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而在2021年9月，“威马正在为境外上市做准备”的消息不胫而走。

1个月后，威马汽车完成超3亿美元D+轮融资，由信德集团、电讯盈科领投，广发信德跟投。经过股权穿透后便会发现，这两位领投金主大有来头。其中信德集团是赌王何鸿燊家族的重要上市平台，而电讯盈科的实际控制人为李嘉诚之子李泽楷。

从科创板到港交所，从D轮到D+轮，从上汽集团到何鸿燊李嘉诚家族，威马汽车被人们寄予厚望，它在当时被认为是“蔚小理”之后最有潜力的造车新势力。然而，无论是市场层面还是在资本层面，威马汽车都落后了。

从2022年开始，威马汽车就不再官方公布交付量，而在2022年6月递交港交所的招股书中，威马汽车也对2022年的交付量只字不提。根据第三方数据统计，威马汽车今年1-8月交付量为2.914万辆，已经被蔚来、理想、小鹏、零跑、哪吒等甩在身后。

资本层面，威马汽车没能成为科创板汽车第一股，也没能成为继“蔚小理”之后第四家登陆港交所的汽车股。2022年9月，零跑汽车登陆港交所，成为第四家在港交所上市的造车新势力，而威马汽车至今没有音讯。

沈晖曾在信中写道，创业是游走在崩溃边缘的疯狂试探，是在混沌中凭借经验、直觉和信念求生存的零和游戏。如今，威马汽车再次陷入危机，外部的竞争以及内部的挑战足以使其进入崩溃边缘，沈晖能化险为夷、在这场零和游戏取得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