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陷车撞车，旧金山无人驾驶出租车乱套了！

撰文 / 温 莎

编辑 / 涂彦平

设计 / 师 超

来源 / 彭博社、美国大西洋月刊，连线，洛杉矶时报等

旧金山对无人驾驶出租车放开以来，画风完全跑偏了。

想象中，机器人比人类更守规矩，更有效率，将有助于交通的畅通，现实却是，自动驾驶出租车犯了一连串颇为愚蠢的错误。8月第二周，Cruise 运营的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被困在了水泥里。几天后又有消息称，一辆Cruise和消防车相撞，车内乘客被送往医院。

再向前追溯，8月11日晚，10多辆 Cruise 无人驾驶出租车停在了旧金山北海滩的一个十字路口，挡住了道路，引发了交通大拥堵。

巨大的不确定性让交通管理者当机立断叫停。8月19日，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 (DMV) 在调查Robotaxi与消防车相撞的事故时，命令 Cruise“立即将其活跃运营车辆数量减少50%”。在调查完成之前白天运营的无人驾驶车辆不超过50辆，夜间运营的无人驾驶车辆不超过150辆。

这一幕颇具讽刺意味。就在8月10日，在公众的巨大争议中，加州公用事业委员会以3：1的投票结果允许无人驾驶出租车扩张。

此次投票后，通用汽车旗下的Cruise和谷歌旗下Alphabet旗下的Waymo可以不受限制地载客，并根据需要扩大车队规模。Cruise表示，计划在旧金山部署数千辆机器人出租车。在此之前，两家公司的运营时间、地点，以及是否收费等各个方面都受到限制。

也就是说，这座城市的任何人本来很快可以通过点击手机来叫到一辆无人驾驶汽车。Cruise负责全球政府事务的副总裁普拉珊蒂·拉曼（Prashanthi Raman）在一周前盛赞，这一决定是“历史性的行业里程碑”，Cruise将有能力“与传统网约车服务竞争，挑战不安全，交通不便的现状”。

一座开放的城市，以及探索商业化运营，对于Cruise和Waymo来说意义重大。Robotaxi在旧金山迈出的重要一步。有些遗憾的是，无人驾驶出租车没有抓住机会，面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危机。

几乎每一天，社交网络上都可以看到关于Robotaxi崩坏的日常。

8月20日，一辆 Cruise 在巴伦西亚街的十字路口中间停了大约一分钟，引来了交警。旧金山居民布莱恩·卡斯塔涅 (Brian Castagne) 目睹了全过程，并发到社交网络上：“交警试图与Cruise进行交流，他敲着车窗想和扬声器交谈，无果。”

8月17日晚，一辆Cruise“在绿灯亮时进入十字路口，被一辆前往紧急事故现场的消防车撞到”，现场弹出了安全气囊，一名乘客被送往医院，伤势并不重，目前尚不清楚谁是责任。

8 月15 日，一辆Cruise在施工区域行驶不当，驶入正在重建道路的湿润的混凝土中……

8月11日，Robotaxi引发大堵车，有目击者在社交网络上写道：“人类驾驶的汽车被堵在机器人驾驶的后面，它们就像巨石一样，没有人知道如何移动它们。这些汽车一动不动地停在马路上，停车灯闪烁了大约15分钟，然后才开始移动。”

任何新事物的出现都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Robotaxi的落地速度比计划中慢了很多，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些好消息，却出师不利。Cruise和Waymo进入了忙乱的危机公关时刻，过去一周，他们忙着到处灭火。

在面对大堵车时，Cruise将罪魁祸首归于手机运营商，指出问题是由于“无线连接问题”引发的。

针对意外停车，Cruise和Waymo并没有回避，解释是处理“极端情况”或异常情况最安全的方法。

针对撞车事故，Cruise推特中写道，"我们正在进行调查，以更好地了解我们的Robotaxi的性能，并将与旧金山市就该事件进行联系。"

反对Robotaxi的声音一直存在，甚至有组织有规模。

几周前，软件工程师丹·阿弗根 (Dan Afergan) 在旧金山的一家酒吧遇到了几个朋友。有人走进来告诉了他一件新鲜事：“外面停着一辆Cruise，上面粘着一个圆锥体。”阿弗根走到外面看热闹，果然有辆无人驾驶出租车停在了街道中央，闪烁着危险警示灯，引擎盖上有个亮橙色的圆锥体。

“当时我认为这是个愚蠢的恶作剧。”阿弗根说，和一位朋友聊过之后才知道，有一群人专门反对无人驾驶出租车。这个名为“Safe Street Rebel”的组织发现，在Cruise的引擎盖上放置一个简单的橙色锥体能够令Cruise瘫痪，于是在TikTok上发布了一段视频，鼓励更多人照做。

这段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疯传时，Cruise和 Waymo严肃地表示，如果有人在他们的汽车上放置锥体，就会报警。

围绕Robotaxi始终存在争议。在创业者的描绘中，无人驾驶出租车实惠、轻松和愉快，许多人因此决定放弃买车的打算。更重要的是安全，人类驾驶员容易犯的错误，机器人可以避免。

现实却是，在无人驾驶的前沿阵地旧金山，Robotaxi的出现带来了一系列麻烦，这些车辆可能会堵塞车道，阻碍公共汽车和有轨电车，甚至是消防车的通过。当地居民越来越直言不讳地表示，他们的城市正在成为无人驾驶汽车技术危险的试验场。

2022年6月以来，旧金山记录了近600起无人驾驶出租车在公共街道上突然停车的案例，最极端的情况持续了几个小时。

旧金山消防部门记录了超过55起无人驾驶出租车干扰急救的案例。消防队长詹妮·尼科尔森 (Jeanine Nicholson) 一再表示，Cruise和Waymo妨碍了消防员通道，他们的技术“还没有准备好迎接道路上的黄金时段”。

旧金山市交通局也一直直言不讳地批评Robotaxi，交通总监杰弗里·图姆林 (Jeffrey Tumlin) 在7月的一次采访中吐槽：“无人驾驶出租车就像我的85岁祖父，他是一位非常非常谨慎的司机，从来没有撞到过任何东西，却在周围造成了混乱。而且每当他感到困惑时，就会停下来。”

无人驾驶出租车曾遭遇寒冬。2022年10月27日，由德国大众和美国福特汽车这两大巨头共同参股支持的自动驾驶创业公司Argo AI宣布倒闭。

2022年Cruise亏损仍达到了19亿美元，较前一年的12亿美元亏损大幅增加。在此之前，Cruise和Waymo在旧金山运营了约550辆无人驾驶汽车，不过两家公司的数据显示，在最好的情况下，只有400辆无人驾驶汽车在路上行驶。

Robotaxi面临着快速扩张的压力，在投资了数十亿美元后，他们的支持者们希望看到增长。更何况，这些企业心中还有星辰大海。

Cruise的目标是到2030年在美国街道上投放100万辆机器人出租车，首席执行官凯尔·沃格特 (Kyle Vogt) 在7月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每座城市至少要投放数千辆Robotaxi。”

为了推动Robotaxi的解禁，两家企业不遗余力地卖力吆喝。Waymo联合创始人安东尼·莱万多夫斯基 (Anthony Levandowski) 表示：“我会毫不犹豫地让我的孩子单独坐在其中一辆车的后座上。”

他还在《旧金山纪事报》上发表了一篇专栏文章，整篇赞扬了公司车辆的安全性，称“这种拯救生命的自动驾驶技术的部署每延迟一天，都会对道路安全产生重大影响。”Cruise在《纽约时报》和其他报纸上则刊登了整版广告展示其技术，宣称“我们应该尽一切可能快速、安全地扩展这项技术，以此来应对可怕的现状”。

然而现实中的糟糕表现，令一切充满不确定性，Robotaxi在洛杉矶前景难测。

旧金山市检察官大卫（David Chiu）已经向加州公用事业委员会提出动议，要求终止8月10日通过的Robotaxi扩张条例。动议称，如果像Cruise和Waymo这样的公司被允许在城市扩张，且不受地理区域、服务时间和车队规模的限制，旧金山将遭受严重损害。

无独有偶，《石英》杂志透露，多个当地机构正计划对当局此前放开Robotaxi的决定提出质疑，旧金山监事会主席亚伦·佩斯金 (Aaron Peskin)表示，“这只是开始。在有人因此丧命之前，政府要考虑公共安全了。”